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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流<90>--苏林氏遗恨前尘往事,小苏薷初尝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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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喆老婆拎着一蛇皮袋饮料瓶子要去废品站卖了换钱,出门见已经满头白发的苏林氏弯着快九十度的驼背腰,旁边站着个好看的小女孩,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老屋子。

 

宋喆老婆有些意外,苏家人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这里了,偶尔收房租的时候,苏樟会出现几次,其他人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了。苏榔娶了个有本事的媳妇,做生意赚了钱,都搬走了。

 

宋喆老婆背着大大的袋子,从苏林氏身边走过,脚步蹒跚的往前走着,大大的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她走路不太稳当的脚上穿着一双看不清颜色的脏兮兮的鞋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走向垃圾收购站。

 

苏林氏费力的歪着脑袋昂着头,看着宋喆老婆的背影消失后,笑了。之后又滴了几滴眼泪,摇晃着头,带着苏薷走了。

 

 

当年都在苦难中苦苦挣扎的苏家和宋家,这才过去多少年,日子已经有了天壤之别。苏家都搬到了商品房,住上了人人称羡的楼房,宋家依然在破旧的老屋子里存活着,过着贫民窟的生活。

 

人,可以把生命活得如低贱的蝼蚁一般,也可以把生命活得多姿多彩,活得人上人。人生际遇,都在那儿摆着,机会总是给那些愿意辛勤劳动,愿意用心去发现的人。

 

勤劳聪明能干的宪美,抓住改革开放的契机,成为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们。在宪美的带动下,宪芸也成为人人称羡的富婆。

 

那些在宪美店里打过工,干过活的小工们,学到生意经后,也分散在广州城里,寻了店铺,做起了生意,有的人生意甚至比宪美这个师傅做的更好。

 

这些人都是宪美回农村老家招过来的,他们做生意赚了钱,在广州城买了房子,获得了广州户口,就此在广州安家落户扎下了根,成为广州土著人嘴里的新广州人。

 

他们得益于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得益于改革开放的深入,得益于户籍制度的松动,得益于用工制度的改革,得益于人口迁徙限制的逐步放宽。

 

人口的自由流动,让十几亿中国人活泛起来,释放出来巨大的能量,促进了社会的繁荣,经济的发展。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每一项政策的变革,都影响着成千上万,千万,数以亿计,乃至十几亿的人们。

 

姓资好,还是姓社好?能让大部分老百姓吃饱穿暖,日子过得芝麻开花节节高,就是好。

  

回家的路上,苏林氏叹了一路的气,“当初,你爷爷如果不是碰到庸医,就不会死。你爷爷不死,你大伯你爸爸你大姑的日子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苏薷心想,如果有爷爷在,哪怕爷爷能活到爸爸十五六岁的时候,爸爸也不会这么没责任心没有爱心吧,也不会乱,不会在女儿面前和女人调戏搞暧昧。他的童年缺少父亲,他就不知道怎么做父亲!



 

苏薷有些了然,为什么平时爸爸那么讨厌医生,那么讨厌医院了。和商场隔了两条街的地方就有家医院,医院的医生护士有时候会过来买东西,只要医生护士坐过的板凳,爸爸都嫌脏,必用开水烫过之后才会坐,否则宁愿站得腿疼,也不会坐那板凳。

 

走路开车,知道那个路段有医院,他就算耽误时间也要绕道而行。他的父亲是医生治死的,尽管那时他尚不满三岁,可依然对他造成了恶劣的深远的影响。

 

苏薷平时没事爱找来医书看,看人体器官的插图,看如何急救,只要被矬鸡公看到,他必大发雷霆,撕碎医书,或者直接点着烧个精光。

 

从小到现在,他一次医院都没进去过。就算生病了,也是自己跑到药店买点药吃吃了事。有次生病,不但发高烧还拉肚子,接连病了三个多月,宪美无论怎么催怎么骂,他都不愿意去医院,就自己死扛扛了过来。

 

苏薷都担心下次他再生个什么大病,不愿意去医院医治该怎么办。

 

苏薷劝慰陷入伤感回忆中的苏林氏,“如果爷爷还在世,那我就是最幸福了,有全世界最好的奶奶疼,还有全世界最好的爷爷疼,多好!”

 

苏林氏被逗笑了,“可不是,他活着啊,看到这么乖巧漂亮的孙女,肯定比我还心疼的。”

 

 

转眼到了春节,今年的春节是在苏樟家过。矬鸡公和宪美早早的关了店门,抱着儿子苏远志,叫上在珠花店里打短工的女儿苏薷,开着车去苏樟家过大年。

 

苏栀带着大儿子沈墨之和已经愿意回家过年的小儿子沈砚之也到苏樟家过年,墨之和砚之和舅舅舅妈们打过招呼,就坐在电视前磕着瓜子,也没什么话好讲。

 

沈朝辉不愿意过来,平时又和沈家兄弟姐妹不睦,索性一个人在家凑合着吃点东西,也算是把年过了。

 

 

珠花也早早的把店关了,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苏茵回到出租屋,把苏茵放在小车里,边逗着苏茵边坐着年夜饭。

 

珠花把饭菜做好,端上桌子,放了三幅碗筷,开了电视,抱着苏茵,亲了亲,“人家过人家的年,咱过咱们的年。吃吃吃,吃吃吃!”

 

珠花解开了怀,苏茵含住奶头,咕嘟咕嘟吃了个够。看着女儿粉嫩的小脸蛋,珠花笑了,是时候要给女儿一个家了!不能老租房子住。

 

珠花边喂着奶,边给女儿苏茵哼唱着歌谣。

 

月光光,照地堂,

年卅晚,摘槟榔,

槟榔香,摘子姜,

子姜辣,买菩达,

菩达苦,买猪肚,

猪肚肥,买牛皮,

牛皮薄,买菱角,

菱角尖,买马鞭,

马鞭长,起屋梁,

屋梁高,买张刀,

刀切菜,买箩盖,

箩盖圆,买只船,

船浸底,

浸亲两个番鬼仔!

一个浮头一个沉底。



 

寒假过后,苏薷又开学了。等了一天,等了两天,等了三天,苏薷依然没有看到林曈曈的影子。苏薷慌了,问班主任,班主任只是拍拍苏薷的肩膀,让她回去上课,以后会给她调换新同桌。

 

苏薷从班主任闪烁其词的话语中,觉察到了什么,她的心一直在狂跳着。下课后,苏薷不顾父母对她严格的时间限制,发了疯往林曈曈家跑去。

 

林曈曈带苏薷去过一次她的家,苏薷还大致记得方向。

 

当苏薷敲开掩映在贫民窟中的一扇破旧的木门时,林曈曈的妈妈正满含热泪站在家门的不远处。林妈妈出去刚回来,看到女儿最好的朋友苏薷站在那里,就好像曈曈放学回来,站在家门口一样!

 

林妈妈失声痛哭!

 

苏薷在林曈曈那阴暗潮湿的家里看到她笑盈盈的遗像,苏薷哭倒在地。


林曈曈是那么的坚韧,那么的乐观,尽管是重度地中海贫血症患者,尽管她知道她可能只有十八年的生命,可她依然每天都笑眯眯的笑对大家,笑着面对生活。

 

一直以来,林曈曈的笑容就是鼓励苏薷对抗畸形家庭的力量,她的笑容,就像光热无穷的太阳,照射出耀眼的光芒,闪烁着生命的光彩。

 

可是,她还是去了。离开了深爱她的爸爸妈妈,离开了好朋友苏薷,离开了她想继续读书的学校,离开了她如此深爱的世界!

 

苏薷对着遗像哭着问她,“曈曈,医生不是说可以活到十八岁吗?还有五年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林妈妈抱着苏薷痛哭不止,林爸爸抹着眼泪站在旁边。上天啊,为什么收走曈曈?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热爱生命!

 

林爸爸和林妈妈把苏薷送回了家,眼睛哭得就像桃子一样的苏薷,当天晚上晚饭也没有吃,躺在床上,哭着睡着了。

 

 

有天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苏薷被林然拦住。苏薷下意识把书包丢在地上,拉开架势要和林然打架。

 

林然却递给苏薷一个小盒子,“薷薷,我知道你还记恨着我。可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上学了,我要走了,出去打工。这里面是以前我们俩个都喜欢的项链,你留着吧。”

 

苏薷有些愕然,林然笑笑,“我暗算过你,因为我以为你妈妈找我,是你……”

 

苏薷制止住林然继续往下讲,生硬道,“那东西我不要,你拿走吧。”

 

苏薷捡起书包,背上,越过林然继续往前走。

 

林然在苏薷身后喊道,“薷薷,我不读书了,我家里不供我读了。我要到外省打工,我要养活自己。以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薷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要听。林然在身后喊着,“薷薷,薷薷,…….”

 

苏薷加快了脚步往前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泪水呼啦啦的流下来,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一个个的都要离开她,林曈曈死了,现在林然也要退学去打工。

 

不!不!不!苏薷气喘吁吁的跑回家,砸开她的存钱罐,加上还没花掉的压岁钱,总共有五百多块钱,苏薷全都装在书包里。

 

第二天上了早自习,利用课间时间,苏薷去林然的班级找她,但她的位置已经空了。放学后,苏薷跑到林然的家里,敲门敲了好久,才敲开,林然的那个如同幽魂一样的奶奶才出来开了门。

 

林然早已经坐火车走了!她跟随亲戚到外省打工去了!,妈妈已经好多年不知所踪了,奶奶和大伯,都急于摆脱掉她这个包袱,如今他们到底扔掉了她。

 

苏薷颓然走在街上,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走过,没有一个和她有关系。孤独重新袭来,就像狂潮一样,要狠狠的把她淹没。

 

苏薷靠着树,喘息着,她想哭,却哭不出来。这就是生活!

 

苏薷不知道多少次埋怨父母管得太严格,管得她喘不过气来,管得她要逃离这个家。可是林然呢?她希望她离家出走一直不见踪影的妈妈能管管她,,可是他们都不愿或者没办法管她。

 

林然只能早早的离开她想继续读书的学校,早早的踏入社会,自谋生路。和林然相比较,苏薷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福的呢?


生活就是生活,因为出身家庭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作为孩子,无力抵抗什么,只有接受,随波逐流,生活把他们带到那里,他们就漂到哪里,或者成为弄潮儿,或者被洪流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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