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品|葛昌海：绿水无声脉脉流

作者：葛昌海

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广州了，忽然间又觉得舍不得了，以致留恋这座城市。我独自一人，沿着公园小径漫步向前，以告别这座城市。

一阵阵歌声荡漾在夜空，一对对舞伴在场地上来回穿梭，他们踏着轻盈的鼓点，自由的自在的在场地上飞翔。

我不会跳舞，也不想学跳舞，总认为那是浪费时间；浪费自己的时间就是跟浪费自己的生命啊。但，我喜欢欣赏别人跳舞，时间也不会太长，也不过几十分而矣，时间一长，我就走神了，我的灵感也随着场景展开了。

我走走看看，看看停停。走了一程之后，我发现这场地下面是一条宽十几米宽的河流了，每隔一两百米就有一道桥洞，桥的下面就是这无声无息的臭水，脉脉的流淌着，日夜不息……

沿着公园小径，向前，再向前，却是一条宽近二十米的河流了，月光下，蓝天白云，树叶舞动，河水浑浊，并发出难嗅的臭味；但，这阵阵轻风留住了我。

清静、孤独、寂寞，是许多文人墨客灵感产生的最佳时机。此时，我感同身受，由感而发。

良久，我盯着这无声无息的河流，我想，我是想家了，想起故乡的西河了……

故乡坐落在刘秀的故里，诸葛亮隐居的地方，湖北省枣阳市鄂西北的一个小乡村，村的西边有一条小河，叫西河，这条河蜿蜒几十里。上游是河南省的白沙河的支流，中游是田间小溪，下游就是黄河水库了。河的水面不宽，三五米足矣，可河水清澈，水波不兴，河的两岸长满了杂草。

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因农村没柴禾烧，两岸被刮得光秃秃的。现在农村生活好了，有了液化汽，这河岸的杂草又随处丛生。

这条河养育了我。

我小时候，时常和一些伙伴们在这条河里玩耍，洗澡时，常从一棵木子树上高兴的跳到水里，打水仗，玩够了就到河的上游摸鱼捉虾，捉到的有鲫鱼、鲶鱼、虾、泥鳅等，捉到后就用河边的枊条串好，含在嘴，够串了，就扒个坑放起来，一个中午不休息，也能捉到好几斤鱼，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家，让母亲改善生活。捉鱼的另一个作用是天热洗澡降温，那年月农村没有电扇、空调之类的降温设备，唯有的就是靠这条河水洗澡降温。

一到晚上，这条河就更热闹了，全村的男女老小都云集在这条河上，以桥为界，女的就在桥的上游洗澡；男的就在桥的下游洗澡；多少年来都是如此。

白天，一到中午，女人们就在桥的两边洗衣服，棒槌与衣服的敲打声此起彼复，阵阵入耳。

我记事时的桥很简单，就用三块大石碑横断在上面，洪水过后，只剩下三块石碑雪白雪白的横躺在上面，过往的牛车、板车就要人推人抬。后来，桥往西移了100米，水路也做了改道，修了新的河堤，桥是用三个涵管铺成。一年两年，桥又被无情的洪水毁坏了。

再后来，由国家投资，就建成了一座宽4米高2米的桥，还砌了栏杆，直到如今。又

没多久，栏杆也不知是被人挖去了上面的砖头，也不知是被洪水冲走了，反正光秃秃的。有一次，一辆四轮拖拉机在下坡时，由于刹车不灵两个前辊冲出了桥面，险些掉进了河里。

那年为了抗旱，全村人就在河的上游筑起了一道河坝，于到天旱，上游抽水成风，河里

断流无水，村民们就用抽水机抽坝里的水，灌溉农田。

可西河也有发怒的时候，每逢阴雨连绵，河水暴涨，河的两岸水稻成排成排被洪水冲走，被洪水卷走，成片成片的倒伏……一遍惨状。

看着这无情的洪水，人们只好叹息，看这雨下的。

看这水涨的。

看这老天爷，没阵了……

叹息之后，又开始忙火，有的拿起鱼网打鱼，有的背着铁锹在秧田里砍鱼，这些鲢鱼、草鱼、鲤鱼都是从下游水库里跑上来的，村民们提着砍到的大鱼像是打仗凯旋的勇士缴获的胜利品一样神气，个个脸上又露出了笑脸容。

暴雨过后，又恢复了平静，又是绿水无声脉脉流。长年累月，从不枯溪。

我想，我要是这西河，多好！

（原载《襄阳文艺》） 2016 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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